人类可以从动物战争中学到什么

Banded mongooses.
Source: Ryanvanhuyssteen, via Wikimedia Commons.

埃克塞特大学(University of Exeter)进化生物学家迈克尔-坎特(Michael Cant)长期以来一直对生活在社会群体中的动物所需要的合作与冲突之间的平衡感到着迷。现在,他和他的团队获得了欧洲研究理事会的资助,研究冲突在动物社会进化中的作用。

研究人员希望通过重点研究猫鼬和白蚁等模式物种,更好地了解群体间攻击行为的发展和后果,以及促进和平的条件。这些发现也可能对人类社会的进化有所启示。

坎特说,现在有一个坚实的理论框架来理解促进群体合作的因素,如亲属关系和互惠。但其反面–群体间的暴力侵略–也是包括人类在内的许多物种的一个显著特征,而人们对它的了解要少得多。

造成这种知识空白的原因之一是,与合作相比,研究冲突非常困难。坎特说,合作行为通常在时间和空间上都是可预测的(想想蜜蜂在蜂巢里一起工作,或者鸟儿帮助喂养后代)。而群体间冲突的发生往往无法预测,而且涉及大量个体。

“坎特说:”这种冲突混乱无序、瞬息万变,很难看清发生了什么。”我认为,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还没有对群体间暴力的原因形成坚实的理论认识”。

野外战争

在项目的实地考察部分,Cant 及其同事将研究乌干达的一个野生带角獴种群。”Cant说:”它们是一种更粗暴、更强悍的猫鼬。

Mongoose warfare.
Source: Harry Marshall, used with permission.

带角獴群体表现出高度的合作精神;例如,雌性带角獴在分娩时会同步进行,并共同抚养所有后代。但它们也经常与其他獴群发生激烈争斗。

“研究这种动物近 30 年的坎特说:”有几个因素可能促使獴群寻求战斗而不是避免战斗。

战争的一个原因可能是为了增加遗传多样性。带角獴群体主要由近亲个体组成,这可能导致近亲繁殖。有证据表明,雌性带角獴经常煽动群体之间的争斗。然后,在混乱的战斗中,它们会偷偷溜走,与敌对群体中没有血缘关系的雄性交配。坎特说,DNA分析显示,约有20%的后代的父亲是来自其他群体的雄性。

另一种解释来自于对幼獴在群体间争斗时特别脆弱的观察。坎特及其同事假设,獴可能会寻找与有幼崽的群体发生冲突的地方,并试图杀死它们,以此来清除未来的竞争对手。

研究小组将使用无人机和其他追踪技术来监控即将发生的群间争斗,并研究不同个体在冲突中的作用。

 

“坎特说:”使用这些无人机将为这些战斗开辟一个全新的视角。”有了无人机和其他技术,我们也许能弄清激烈战斗中发生了什么”。

从冲突到共存

除了僧侣蚁,坎特和同事们还将研究潮木白蚁的实验室种群。与在非洲大草原实地考察魅力十足的哺乳动物相比,白蚁的实验室研究听起来可能不那么有趣。但坎特也渴望了解这种昆虫的社会行为。

Termite soldier.
Source: defun, via iStock Photo.

白蚁在腐烂的原木中筑巢。随着白蚁群体的成长和扩大,它们在消耗木材的同时,也开始与使用同一原木的其他白蚁群体发生碰撞。这可能会导致白蚁群之间发生致命的战争,白蚁群被彻底消灭。但其实大可不必如此。

“坎特说:”这些白蚁的有趣之处在于,它们展示了从杀戮到宽容再到融合的全方位群体间关系。”有些白蚁群体不会相互殊死搏斗,而是会融合成一个功能性群体,据推测,这些融合的群体能够更好地在原木中移动,并消灭所有其他竞争者。

研究人员将对这些不同的模式生物进行研究,试图在它们的行为之间建立共同的原则,并建立可检验的冲突理论。

“坎特说:”如果你发现相同的理论可以解释这些截然不同的生物的行为模式,那么这就很好地说明,你已经对驱动这些冲突的原理有了大致的了解。

对人类进化的影响

坎特及其同事希望,这项研究不仅有助于解释为什么敌对群体之间的战争会在某些物种中发生,而在其他物种中却不会;或者为什么一个物种中某些群体之间会发生战争,而在其他物种中却不会,而且还会对我们理解人类进化产生影响。

“坎特说:”如果我们能够了解驱动认知上不那么复杂的动物发生冲突的生态、社会和遗传因素,我们就可能发现一些关于家庭进化方式的重要信息。

 

坎特在将鼬鼠和白蚁的研究结果推断到人类身上时持谨慎态度;他引用人类学的研究结果表明,人类社会中的群体间暴力模式可能是由人类特有的因素驱动的,如复仇、世仇和名誉。但他也表示,争夺领地、资源和配偶等因素可能是更普遍适用的物种间冲突的驱动因素。

 

“他说:”从动物研究中推断出人类暴力和战争的原因时,你必须小心谨慎。”但我认为,研究其他物种中起作用的一般因素只会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人类社会的暴力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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